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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东宫
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，连翠竹都被压弯了腰，东宫的太监奴婢们手拿长竹竿敲下雪块才助翠竹重新挺直腰杆，迎雪而立。
大周太子姬昌兴正和大儒方不应于雪中凉亭围炉煮茶，执棋黑白。
“老师走一步算十步，孤又输了。”
苦笑一声，姬昌兴拉了拉肩膀上的白虎皮披肩，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之中。
方不应淡然一笑，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篓之中：“听说陛下最近咳嗽的挺厉害？”
姬昌兴闻言一愣，而后端起茶碗抿上一口热茶：“小疾而已。”
方不应抚了抚胡子，轻声道：“不谋万世者，不足谋一时；不谋全局者，不足谋一隅。
凡事预则立，不预则废。”
姬昌兴放下茶碗，眉头轻皱：“如何谋？如何预？老师教我。”
方不应从凳子上站起身来，背起双手看向漫天大雪：“这大周天下是由一个一个门阀组成。
小的门阀占数郡之地，拢数十万百姓，养数万甲士。
大的门阀占数州之地，拢数百万百姓，养数十万甲士。
皇族其实就是最大的门阀。
可问题在于皇族虽然能碾压任何一个门阀，却无力碾压所有门阀。
门阀为了趋利避害，利用婚姻将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。
皇族若是随意碾压一个门阀，其他门阀担惊受怕之下必然群起而攻之，到时候大周天下就会烽烟四起，血流成河。”
姬昌兴闻言点了点头，思虑片刻，这才开口道：“所以皇族不能当孤家寡人，需要拉拢一些门阀到自己身边。”
方不应满意一笑：“太子殿下的帝王术没有白学，制衡之道永远是帝王术的重中之重。
陛下之所以能成为中兴之主，就是因为拉拢到了东腴孙氏，南宁穆氏，西凉蒋氏，北漠王氏。
其中又以西凉蒋氏占地最广，实力最强，兵锋最盛。”
姬昌兴不禁有些感慨：“父皇的手段的确鬼神莫测，能让这四家乖乖听话，指哪打哪。”
方不应看向姬昌兴，眼睛微微一眯：“殿下若想现在坐稳太子之位，将来坐稳皇帝之位，这四家你必须要拉拢。
拉拢到两家，可高枕无忧；拉拢到四家，可振长策而御宇内。”
“和父皇一样振长策而御宇内。”
狠狠咽了咽口水，姬昌兴握紧拳头，心中满是向往。
下一刻，姬昌兴又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，有些泄气：“这四家已经被父皇喂成了四头巨兽，他们只听父皇的旨意，压根没有将孤放在眼里。
孤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拉拢他们。”
方不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：“四家之中西凉蒋氏最强，我们可以先从这家下手。”
“西凉蒋氏？”
姬昌兴眉头紧皱：“孤欲求娶蒋家女为正妻，结果一字并肩王坚决不允。
母后欲将姬芸嫁给蒋丰年做正妻，结果这家伙宁愿挑一个瘫子回家。
蒋家，油盐不进呐～！”
方不应眼中闪过一抹杀机：“蒋家就蒋丰年这么一根独苗，所有希望都压在他身上。
一旦他意外身亡，蒋家无后，那蒋家就只能将宝压在外孙身上，到那时殿下再次求娶蒋家女为正妻，并且承诺过继一个儿子给蒋家姓蒋。
那一字并肩王还会坚决不允吗？”
姬昌兴闻言眼睛一亮，沉声道：“所以为了拉拢蒋家，将来掌控西凉三州，蒋家世子蒋丰年，必须死。”
方不应抚了抚胡子，点了点头：“对，必须死。
而且要快，一旦他留下子嗣，那这招就不灵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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